63-你小鬼來刺探軍情來了？
過完周末，老余一大早就走了。陳露看著他走的時候背影，突然心里冒出一個念頭，這兩年的相處，從開始就進(jìn)入一個奇怪的模式，每次都是陳露在這房子里等待她的出現(xiàn)，每次都是她心里酸楚的看著他走。她好像也沒有一刻沖動過說要去找老余，突然出現(xiàn)他生活中的場景。
這個念頭冒出來后，陳露開始坐立不安了，坐在辦公室的她再也不能靜下心來好好工作。她就開始盤算怎么樣做，能悄無聲息的出現(xiàn)他面前而且不會驚動其他人�？伤D(zhuǎn)念一想，自己好像對他的世界一無所知，如果進(jìn)了四明到哪找他都不知道。她又開始去翻通訊錄，想找一個跟他相關(guān)的人，長達(dá)幾百個名字里竟然都沒有和他相關(guān)的人，這一刻陳露很沮喪。
她看著樓下馬路上的車流，思緒一點點的飄遠(yuǎn)，努力的回憶著她們一起走來，身邊那些配角們。她突然想起來，自己不就是楊建一帶著去認(rèn)識的嗎？為什么不找他？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剛翻通訊錄的時候好像沒有他的名字，這個人她那年從老余家出來的時候就刪了，至今沒有聯(lián)系過。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，以前那么爛熟于心的手機號，今天怎么就怎么也想不起來，原來自己真的已經(jīng)忘了這么個人存在過她的世界。
她打了個電話給她媽，因為她知道她肯定有聯(lián)系，這么幾年，楊建一在四明，肯定偶爾會跟媽媽有聯(lián)系。媽媽也沒多問，就把號碼報過來了。
她撥通了電話，電話那頭聽見陳露的聲音，感到驚訝，寒暄了幾句。
陳露這頭說，第一我不是找你敘舊的，我沒那心情。第二，我跟老余好的很，你不擔(dān)心。我就想知道一下老余的辦公室地址，你告訴我一下。
那頭問，那你自己問他不就好了。
陳露氣不打一過，說道，我要能問他，我剛還這么婉轉(zhuǎn)的跑你這里問什么呀。你快點告訴我，還有你不能告訴他我問你要的。你要是敢告訴他，你等著，有的是辦法收拾你。
楊建一被她這幾句話氣笑了，說了個地址，還說了句，如果來四明有空一起吃飯。
陳露哦的一聲就掛了。
拿到地址后，她就開車上路了。
路上服務(wù)區(qū)吃飯耽擱一會到了四明，已是下午一點多。她直奔老余辦公室那邊，她想還好自己原來這里多年熟門熟路，到了樓下，她給自己好好的補了個妝，收拾了一下，如同戰(zhàn)士出征般走進(jìn)了樓里。
到了前臺，前臺小姑娘親切熱情款待，她說自己是一個供應(yīng)商，來找余總談點事。結(jié)果小姑娘給他秘書打了個電話，回復(fù)說余總今天下午一下午的會，估計沒有時間接待。
陳露一下泄氣了，已經(jīng)完全沒有剛才進(jìn)來那般滿懷期待。她說了句，沒事，等他會開開完吧，反正我也沒什么事，余總值得等待的。
前臺小姑娘把她帶到會客室，她在會客室轉(zhuǎn)悠了一會，想想又跑出來，跟姑娘說了一下，自己下樓買點東西。
她開車出去，轉(zhuǎn)悠了一圈，買了幾杯咖啡和小甜點回來。
拿給前臺小姑娘，順便在前臺那里跟她聊起來。
她說自己以前沒怎么見過余總，問姑娘余總平時在公司是個什么樣的人。
小姑娘喝著她買來的咖啡，吃著甜點，瞬間沒了隔閡，再看著她這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也就說了，我們余總平時總是一副很兇的樣子，看見誰都是一副欠他錢的樣子。我們平時都不敢怎么跟他說話的，一句話說錯就要被訓(xùn)，你等會見他可要小心了。
陳露很驚訝，他好像很少在自己面前擺一副臭脾氣，看來人前人后還有兩副面孔。她馬上腦補出，他在辦公室訓(xùn)人的場景，不禁笑了一下。這會的陳露把自己的多年的銷售詢問技巧全派上用場，那小姑娘哪是她的對手，不出半小時，老余和他前妻在公司各種斗法也全盤托出，躍然面前。小姑娘繼續(xù)說，還好老板娘現(xiàn)在生病出國去了，不然現(xiàn)在公司里估計還是人心惶惶。
陳露又問，那他們兩在公司這樣斗天天讓你們看熱鬧，你們就沒想過為什么嗎？
小姑娘說，聽人說因為是余總找了一個小三，老板娘氣不過才這樣。聽說以前兩人還是在公司里配合挺默契，去年下半年，兩人開始關(guān)系搞僵。我們也沒想到，平時看起來這么嚴(yán)肅正直的人也會搞這些事情，看來男人有錢了以后都一樣。
陳露心頭一凜，媽呀，這小三不就在你眼前坐著嗎。她趕緊收起自己那點小心思，不被這個小姑娘看出來。她又問，那現(xiàn)在老板娘走了后，你們現(xiàn)在有好日子過了？
小姑娘說，現(xiàn)在好像好很多了，感覺我們余總好像變了一個人。以前我在前臺多放一樣自己的小東西，他看見都要說我，現(xiàn)在聽其他同事說，余總沒以前那么噶事釓非了，很多事情他能不管就不管了。
陳露心想，這個老余還真是跟他自己說的差不多。兩人正聊的熱乎，突然看見，老余邊走過來邊問，聽說有個供應(yīng)商找我，他在哪里？
陳露看見他一下子呆住了，老余也是一怔，馬上叫道：露露？你跑這兒來干什么？說著過來拉著陳露的手，要拖著她走。
陳露臨起身前，朝小姑娘眨了眨眼，看的小姑娘膽戰(zhàn)心驚。
老余拉著她，一路走過偌大的辦公區(qū)，在大家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穿梭而過，老余把她拖進(jìn)辦公室，門一關(guān)，上前抱著她問到：你個小東西，前來刺探軍情來了？
陳露捏著他的臉：你說你老是在我那里晃悠，公司里的人跟你關(guān)系比我還好。我心里不平衡呀，不來你這里搗個亂，我于心何忍對吧？
老余親了她一下，那你想來早上跟我一起來不就一起來好了，搞得這么神出鬼沒的干什么？
呃，剛才跟你們小姑娘聊了一下，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在你們這里的名聲可差了，一個不知廉恥的小三，破壞人家家庭的罪魁禍?zhǔn)�，這么大的罪名。我要帶著這么一大頂帽子，跟你手拉手走進(jìn)這里，我還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，我可受不了。
老余笑了，等會我去好好訓(xùn)一下前臺，怎么什么話都跟你說，看來要換一個前臺了。
陳露馬上求饒，你可千萬別這樣，人家單純的很，你要訓(xùn)就訓(xùn)我好了。
那你說說，你準(zhǔn)備怎么承擔(dān)這后果。要不我現(xiàn)在帶你出去跟外面的人說，你們新老板娘來了，你們歡迎一下？
呃，千萬別。你就不怕被人說，老板娘病入膏肓，尋醫(yī)問藥去了，你余總這么快新歡在側(cè)，堂而皇之登場。你馬上就聲名狼藉，這樣我再罪加三等，想想都惶恐不安。
你還挺會用成語的嗎，一句話里說了這么多個成語。
陳露兩個手掛在他脖子上，笑著說道：余叔叔，你夠了哈，老是取笑我。你秘書說你下午都在開會，剛才那會出來放風(fēng)的嗎？
老余嘆了口氣，唉，本想出來抽根煙放空一下。事情太多，不是很想管了。你在這里再坐會，想想晚上吃什么，我過去看看他們吵的怎么樣。
你趕緊忙去吧，我在這里等你。第一次參觀你的辦公室，我總要好好偵查一下，看看有什么蛛絲馬跡，是我不能看的。
老余捏了一把她的臉，你慢慢看吧，等會把現(xiàn)場偵查結(jié)果告訴我一下，我做個準(zhǔn)備，下次你再來的時候，我好提前清場。說著他就出門去了。
陳露在他辦公室轉(zhuǎn)溜一圈，在他的老板椅上坐下。背后的書柜里放著好多書，還有一些合影，他這一路走來跟這種達(dá)官顯貴的合影。陳露拿下一個獨照相框，這個照片從衣著面孔至少有20年以上，那時的老余，還是小余，臉上充滿年少得志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陳露感慨，這家伙年輕的時候還真挺帥，肯定那時也少不了各種桃花�？赐暾掌吭谒郎蠈Ｗ⑺郎系男[件，老余辦公桌真特么清爽干凈，沒有過多的文件堆積，筆筒里放著幾支筆還是按照高低次序插著。她心想這家伙是個處女座的吧，潔癖成這樣，真沒什么參觀價值。
在她趴著快睡著的時候，老余進(jìn)來了，說是會開完了，準(zhǔn)備下班了。
陳露一下雀躍的活過來了，拿起包就要跟他走。
兩人又在他下面的人行注目禮中，手拉手出了門。陳露心想明天他們的八卦的內(nèi)容都有了，前臺小姑娘看著這兩人這親熱的出門，已經(jīng)猜到陳露的身份，陳露心想這姑娘肯定剛才后悔跟自己說了這么話。她臨出門時，還跟姑娘說了句：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么多，下次我來我們再繼續(xù)八卦。
老余臭一張臉說，你要敢再跟她亂說話，你可以不用來上班了。
小姑娘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。陳露安慰她說，你別怕，他要敢怎么樣，我?guī)湍阈蘩硭?/div>
小姑娘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，目送他們離開。
出了樓，老余讓她把車扔在這里，自己開車就好了。
老余帶她去了外灘會館，一進(jìn)餐廳，陳露頗為驚訝，想不到這么多年，這里竟然沒什么變化。她想起她跟楊建一好多年前一起過情人節(jié)時來過這里，楊建一花半個月工資在這里和他共度情人節(jié)，那是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，至今去再多高級餐廳，也沒有當(dāng)初那時的心境，那種對自己看重，花巨資營造的氣氛，也是年少的時候一份最純真美好回憶。
坐下后，陳露有點沉默，老余問她怎么了。
她說自己很多年跟楊建一來過，沒想到這里這么多年一直沒變過。
老余笑道，想不到這小子，當(dāng)年泡妞這么肯下血本。
陳露打了一下他的手，你說什么呢，那時你又不認(rèn)識我，你說你那時要知道我是他女朋友，你會不橫刀奪愛呀？
老余低頭看菜單，思索了一會，應(yīng)該會，你值得我去這么做。
切，你余總那會每天身邊鶯鶯燕燕的，花叢中好不自在，哪會有這種心思。
這可說不準(zhǔn)，只能說緣分那時還沒到吧。你看現(xiàn)在你還不是跟我一起，都說三十年河?xùn)|，三十年河西，所以你注定還是我的人。
陳露雙手托腮，含情脈脈的看著他：余叔叔啊，我就喜歡你這霸道的樣子，讓我深陷不能自拔。
老余一愣，板著臉看著她，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共度余生，然后生一堆小猴子？
陳露臉上有點微燙起來，小聲的說道：怎么又來了，你說你以前老說我是個小孩，現(xiàn)在卻天天惦記我給你生小孩，我自己都是個小孩，我哪還能管小孩。
老余伸手捋了捋飄在她臉上的碎發(fā)，順便再捏一把臉，有我在呢，你管不好，我會管的。
陳露一想到那天樂宜帶孩子的畫面，心里的恐懼又莫名的上來了，她也伸手捏了他一把臉，我都餓死了，你還不點菜，再不點，我先走了，你自己吃好了。
老余寵溺的笑了，叫來服務(wù)員點菜。
老余說起，這家店他也有股份，當(dāng)初這個地方因為是文物古跡，所以開發(fā)上難度還挺大，想不到做成餐廳后，就變成年輕人朝圣地了。自己很少來，也不參與管理，所以很多服務(wù)員都不認(rèn)識他。
陳露對老余的崇拜又加高一層，嬉笑著說道：我的男人怎么這么優(yōu)秀，我不嫁給你，我自己都會覺得虧大發(fā)了。
老余笑著搖搖頭，小鬼，那你趕緊考慮清楚，不然我真會找別人了。
陳露驟然瞪著美麗的大眼睛，定定的看著他氣定神閑的切牛排的樣子。你想干什么，難不成你還有一堆備胎，請問這是激將法嗎？
老余把切的牛排擺到她面前說道，快吃吧，剛才不就叫餓叫死了。
陳露惡狠狠的咬著牛排，瞪著他。
老余看著這表情的陳露，馬上笑著說，沒有備胎，你是唯一的那個好了吧。我更多的想知道你在猶豫什么，你不會真的嫌棄我老了吧。
陳露差點嗆到，咽下去后又咳得昏天暗地，老余忙抽過紙巾遞給陳露。陳露好不容易止住咳嗽，憤憤的說：余總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。你不要急，我還有些問題沒想通。
好了，好了，不為難你了。吃吧，吃完我?guī)慊丶摇?/div>
飯后老余沒有帶她去別墅那里，而是去了一個老小區(qū)。
進(jìn)了門后，陳露在屋子里轉(zhuǎn)了一圈，這是一個兩居室，雖說房子很舊，但是屋內(nèi)擺設(shè)全是全然一新，沒有陳年老房子腐朽的氣息。
老余跟她說，自己平時都住這邊，一個因為離公司近，另一個也是自己常年一個人習(xí)慣了。他說自己今天忙的出一身汗，要先去洗個澡，讓她自己管自己。
陳露這會摩爾摩斯又上身了，她試圖想在這里看看有沒其他女人的影子。她到臥室打開衣柜，全是老余一個人衣服整整齊齊的堆放，她又跑到另一個房間，這個房間被他改造成書房，依然是一面墻的書，書桌上空無一物。她看到書柜里也放著好多照片，有家庭合影，有朋友合影，有他的一些獨照。她一個個相框的拿下來仔細(xì)觀摩。那里面的一個個老余都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樣子，當(dāng)她一步步往上看，看到最上面那層，她看到一張老照片，一個兩人合影，她再一次看到老余老余20多年的樣子，照片里的他滿臉幸福，眼神清亮，他一個手搭在身邊女孩的肩上，那個人是模樣陳露一看都震驚了，那不是自己嗎？又想不對，她又仔細(xì)看了一下，自己和她眉眼之間有八九分相似，但是臉型和嘴唇有點不一樣，她的臉更像鵝蛋臉，沒有陳露那尖尖的下巴，只是那個神情跟自己太像了。她拿著照片整個人突然有點顫抖，腦子一片空白。她試圖控制自己那種就要爆發(fā)的情緒，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不聽使喚，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只有走出這個屋子，才能緩過神來。她重重的放下照片，拿起桌上的手機，沖出門去。
她隱約聽見老余在后面叫，露露，露露的叫。
她跑下樓，快速沖出小區(qū)后。走到街上。這個點剛好是大家晚飯后閑庭信步的時候，街上到處人。
